绣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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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写了

【贺红】 罪有可赦(三)

破镜重圆

* 雷

第一人称红毛视角

私设

原创人物

非常感谢大家喜欢,鞠躬(心)

 

(三)故人

我18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遇到贺天,我还会去做那些选择吗?

其实我没有理由去责怪贺天,毕竟无论如何,那都是我的选择。我并不恨他,我只是无法原谅我自己。

 

“喂红毛——捡下球。”

叫我的这个人叫见一,人如其名,贱人一个。他旁边那个一脸叼样的小子,是展正希。俩人整天搂搂抱抱黏在一起,好的跟内裤都能换着穿似的。

我在心里啐了一口,真他妈恶心。

我一向跟他俩不对盘。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你看不顺眼的傻逼。

我看了一眼滚落在脚边的篮球,本想踢到一边直接走人。心里一动,我弯腰捡了起来用力朝球场扔了过去。篮球落得飞快,‘砰’一声砸在了两人中间的地面上,紧接着直直弹起冲着见一那张欠揍的脸射了过去。展正希连忙伸手一把把见一推开,两人一左一右摔到了地上。展正希脸上写满了怒意,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是想从球场过来揍我。见一拽住他说了句什么,他转过头来瞪着我,对我竖了竖中指。我回敬了他一个,扭头插着裤兜走了。

下节是班主任的课,不想去。那个该死的老太婆肯定又要找机会跟我谈退学的事儿。我绕到操场后边的栅栏围墙边儿上,想等上课了之后找机会溜出去。

狗蛋儿来了,迎面走过来扔了罐可乐给我。他大名叫方圆,小时候跟他在一块儿玩儿,老听他妈狗儿狗儿的叫他,我私自给加了个蛋字儿。他跟我不是一个班的,我跟他约好一块儿逃课,我去找工作,他回家带他妹妹。

方圆打开可乐走过来跟我一块儿靠在栅栏上,仰头喝了一口,闷闷的开口:“你真想好了?”

“不然怎么办,指望我爸赚钱吗?”我转了转手里的可乐罐。他不说话,闷着头喝了一会儿,扭头看我:“房子呢,找着了吗?”

我吸了口气:“没,便宜的太难找了,更别说我现在手头没钱。”

我们住的那一片要拆了重建,搬迁通知已经下来了,我算了算也就是高考完那一阵儿就是最后期限了。补偿是有,但还远远不够。

“我帮你问问吧,我听我叔说他们厂里有人要转房子。”

“恩。你妈还赌吗?”我盯着操场。

他不回答我,仰起头喝完了最后一口。

我笑了笑,“我爸跟你妈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上课铃响了,我把手里的空罐捏扁瞄准远处的垃圾桶投了进去,翻身踩上栅栏。

“走吧。”

 

贺天是高三刚开始的时候转学过来的。

这混蛋长着张惹眼的脸,,很招女生喜欢,课间的时候总是一堆女生在走道上围着他,他也来者不拒,整天嘻嘻哈哈,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真正认识他,说起来还是因为见一。我没想到这混蛋居然还跟见一有关系。

我那时候脾气比现在爆,别人撞我一下就一定要讨回来。

那天早晨我跟班里的几个“刺儿头”一块儿从厕所出来,刚好上课铃响,见一背着包匆匆忙忙跑过来跟我迎面撞上。他可能着急上课,说了句抱歉头也不回的准备跑。我可不怕什么迟到,刚好找点儿事做不用去上课。

“喂,撞了人还想跑?”我回身叫住他。

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为了这点儿事儿抓着他不放,脚步顿了一下才转过来,一脸‘你他妈傻逼吗’的表情看着我。

我刚想发作,只见贺天从见一身后缓缓走过来。

“喂喂,这气氛有点不对啊。”

他肩上挎着包,双手插在校服裤子口袋里,嘴角挂着抹玩世不恭的笑,眼底漆黑,眼神有些阴鸷,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有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直觉告诉我这人不好惹。我不是个那种会死磕到底的傻逼,但是这一次我却没有认怂。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示弱,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瞪了回去。他绕过见一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把身后的人挡了个严实,裸露在校服外的手臂上肌肉微微鼓起,蓄势待发。

我有些慌张,心跳的越来越快。手垂在两侧,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我是怕他的,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仰起头盯着他的脸,如果这也算是一种挑衅的话。他微微俯身凑近我,我第一次直面他刀刃一般锋利的五官。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匹维护领地的头狼盯上了一样,只要踏入一步,就会立刻被他撕的粉碎。

“如果有什么事情,放学再聊?”他挑眉道。

 

那一整天我总是控制不住的想早上的事,想贺天。怕吗?怕。去吗?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根本不陌生。我出了名的不服管教,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尤其最近我想退学,逮着机会就开始闹事。

不过那时候的我根本不会多想,只觉得自己不能输给他。

说好的单挑就是单挑,结果只有贺天来了。我们约好在厕所后面的空地上。

“我朋友有事儿,我来陪你们玩儿。”他笑的很恶劣。看着他的笑,我有那么一秒钟后悔自己早上没有逃。

意料之中,我被打得很惨。他也是个老手,一脚踩上我的胸膛,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却愣是没有断一根肋骨。

疼,哪儿都疼。这孙子绝对练过,我这种三脚猫的混混招式根本不是对手。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弯腰拉住我的手臂猛的把我从地上扯起来。我疼得惨叫,他似乎很喜欢听到这个声音,嘴角一直挂着笑。

妈的变态。

他把我架在肩膀上,调整了一下姿势。

“他我带走了,我打伤的我会负责。”说完他架着我往校门口走。

正是放学的时候,他架着我夹杂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我觉得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快要把我浑身上下都戳穿孔了。

“妈的谁要你负责!放开!”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输给谁都不能输给他!

“你还很有精神嘛,我下手还太轻了?恩?”

他揽着我的腰的手往里收紧,我整个人被他按在怀里用力一勒,疼得闷哼一声,不住的吸气。我身上现在一定一片青紫,操!

“你他妈要带我去哪儿?”

他不理会我,径直把我带上了一辆出租,跟司机说了句:“去市医院。”

这人有病吧。

我怀疑你这里有问题。

我不去医院。去医院一定要处理伤口。疼。我打小就怕疼,不是我怂,我就是害怕那种感觉,知道疼痛马上就要降临在身上的感觉。小时候我妈带我上医院打针我没有一次是不反抗的,但是事实证明,惹谁都不要惹一个能徒手用菜刀砍断排骨的女人。每一回打架我都拼了命似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少挨打。只有在少数情况下我才会输,比如今天这种。

妈的傻逼才去医院,不用你在这儿猫哭耗子。

我一路盘算着到了地方下车就跑,贺天这变态抱着手臂靠在座位上腿伸的老长,一直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那张欠揍的脸我越看越不爽,这个仇一定要报。

 

到了医院门口,我趁贺天付钱的功夫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跳下去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的开始跑,也不管是不是疼的龇牙咧嘴的。说真的皮肉伤最是折磨人。

我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结果还没跑多远就听见身后贺天低沉却穿透力十足的声音:“站住。”

我心里抖了一下。妈的!老子为什么要怕他!

站住干什么?等着再被打吗?惹不起还不让人躲了?

我装作没有听到,加快了脚步。其实没什么用,在那个状态下我大概根本走不快,因为我听到贺天冷得快要往下掉冰渣的声音没有走远反而更近了一些。

“我只说一遍。”

或许是我自己心里有小鬼在作祟,我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怒意,直觉告诉我如果再不停下的话我就真的完蛋了。我停了下来,在原地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转了过去。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人行道上穿流不息的人群与他擦肩而过,我看见他锋利的五官张牙舞爪,笑的有些狰狞。我腿有点软,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他掏出一只手来对着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

妈的!尽管心里不服但我面上已经服软了,只好按着他的意思慢慢朝他走过去。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我一直毫不示弱的瞪着他,但是脚步扯着身上的伤,我又疼得止不住咧嘴,所以我的表情看起来大概很扭曲。

贺天杵在原地,保持着向我伸出手的姿势。我晃晃悠悠靠近他,莫名其妙有种壮士赴死的悲壮心情。马上又要落入魔掌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吧。我乱七八糟的想着,他突然长臂一挥一把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向身侧,接着又是紧紧一勒,旁人看在眼里我俩这应该是标准的‘哥俩好’姿势。我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张着嘴喘气。

“跑什么?怕我付不起医药费吗?”他在我耳边问的咬牙切齿。

 

贺天一路把我拎到急诊,按在椅子上坐着,居高临下的问我:“名字,我去挂号。”

我把头偏朝一边不鸟他,关我什么事,又不是老子自己要来。真这么神通广大自己掐指算算呗。

他长得很高,往我面前一站光都被挡没了。一阵沉默,我感觉面前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危险,但我就是不想认输。他猛的扯起我的衣领,我整个人被带的往前倾,不得不转过头面对着他。贺天眯起那双侵略意味十足的狼眼,躬身盯着我的眼睛。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亲口告诉我的。”

说完他把我扔回塑料椅上,我闷哼一声。“待着别动。”他低声威胁道。

到这个份儿上再跑的就是傻逼。

 

给我处理伤口的是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男大夫,卫生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看着有点冷酷。他看着贺天把我扶进诊室,瞄了一眼单子抬起头问我:“二狗?”

我:“……”

偏头瞪着身旁的贺天,这混蛋一脸无辜的样子。

大夫见我不回答有点不耐烦,眉头轻轻簇了起来。

“是叫二狗吗?”

“……是。”

大夫消毒的动作非常熟练,熟练的有点随意。蘸了酒精的棉球擦在伤口上针扎一样疼。

“怎么弄的?”他一边抹一边问我。

贺天插话道:“摔的。”他一直抱着手臂在一旁看戏一样看着。

“摔的?”大夫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相信,“这摔的挺惨,小伙子这么不小心。”

“是,摔的可惨了。”贺天哼笑着回答。

妈的!我在心里把他妈了个狗血淋头,嘴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咬着牙忍痛还来不及。

缠完绷带,那大夫拿出一瓶药,让我把衣服撩起来。

来了,最疼的还是来了。我犹豫着不肯动手。他看我迟迟不动,啧了一声催促道:“快点儿,大小伙子还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怕羞,是怕疼啊!

我正纠结着,身后的衣摆被人一把揪住三下五除二掀了起来。我心里一惊,回头只见贺天那混蛋一脸恶趣味:“看我干嘛?”

 

疼,不是那种锥心蚀骨的疼。疼的让你没办法,直想揪住什么东西咬一口。大夫的手越揉我就越想抓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太他妈丢人了!

我下意识想去看贺天,但还是忍住了。想都不用想他一定在嘲笑我。我把右手曲成拳,死死抵在嘴唇上,忍受着这漫长的煎熬。

 

大夫处理完伤口,给我开了瓶跌打药,就是他用在我身上的那种,让我回去自己揉。我吸了吸鼻子接过药单,没理会贺天,一瘸一拐的率先走出门诊。

贺天追了上来,伸手来揽我的腰,也不知道是好心想扶我还是想怎样。

“你很怕疼?”

一听这话,我瞬间就毛了,用手肘抵着他的胸膛把他从我身边推开。

“行了吧?我能走了吧?”说完我头也不回出了医院。

没走多远,就听那混蛋在我身后喊:“喂!我听他们叫你红毛?”

我心说关你屁事,没理他接着往前走。

 

 一辆公交车拖着长长的喇叭声从我身旁驶过。

 

“我叫贺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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