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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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写了

【贺红】罪有可赦

破镜重圆

* 雷

第一人称红毛视角

私设

原创人物

人物都是阿先太太的,OOC都是我的

注:如果有关于二胡的常识性错误请一定指出来,鞠躬,大感谢(心)

 如果有链接挂掉,就往前翻,有txt

 

(一)云泥

你渐渐浓缩成模糊的照片
在触手可及的黎明
笑我   醒着流泪

            ——《赶海集》

我是喜欢他的,我一直都知道。

高中之后我再没有见过贺天,到现在五年了。
我变了很多,头发也染回了黑色。
我没去上大学,一没钱,二不想去。现在想想那会儿真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遇到了老曲。
说起来也有点可笑,我爸为二胡毁了自己的一生,我却靠二胡活了下来。
如果我原来住的地方没有拆迁,我可能一辈子都会在超市做收银员。
而现在,我在老曲的民乐团里拉二胡。名字是老曲自己取的,叫聊胜于无。他说这是他组建这个乐团的初衷。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又中二又装逼,还带着一股浓浓的网络文学气息。
我爸被判的是过失杀人,关几年,什么时候出来,还能不能出来,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时在法庭上我的脑子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
以前我不懂他对二胡的那种爱,也很恨他。不过现在懂了,爱这玩意儿根本不可理喻,不论是对物,还是对人。
我不恨他,也不想见他。
我打了个冷颤
真几把冷
12月的北京,老北风呼呼的吹。雾霾真是一年四季都不放过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来紧了紧外套,把从肩上落下来的琴箱带子子往上挪了挪。
手才掏出来一会儿已经冻的有点疼了,我赶紧又揣回去。不能冻坏了,一会儿还得拉二胡。其实我已经比规定到场的时间晚十分钟了。不过这只是演员规定到场的时间,离发布会正式开始还有段距离。
手机噼里啪啦一通响,吓我一跳,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老曲。
不想接,要被骂。可是又不敢不接。我还想吃饭呢。
“你小子不想干了是吧,应天集团是你得罪得起的吗?给你五分钟滚过来,不然就收拾东西滚蛋。”
老曲的怒吼夹着呼呼的北风灌进我耳朵里,我掏了掏被刺的发疼的耳朵眼,说知道了。
这老头真是,再不济也算个搞艺术的,脾气怎么比我还爆。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去,我不想再跟贺天扯上任何关系。虽然我知道这种小小的游戏发布会他不会露面,我也不过是个演职人员,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但我就是抗拒。我不想承认自己还喜欢他,也不想自己变得更卑微。
要是早点知道主办方是应天集团,老曲就是拿琴弓抽死我我也不会去的。
应天集团,真尼玛是个日天日地的名字。我摇摇头,不懂。
我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子,加快了脚步。
到了会场,老曲见到我连骂我都来不及,几脚把我踹进了化妆间。团里其他人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曲绫正试图把她的头发变成辫子。一看到我进来,小姑娘手忙脚乱的扑到我面前,一双白玉一样的手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我脸颊都被她揉变形了。
“师兄你怎么样!临川欧巴没有把你大卸八块吧?你也真是,一把年纪了还玩叛逆。”
临川是老曲的名字,曲绫是老曲的小女儿,今年18,正是花容月貌的年纪。老曲老来得女,小姑娘被他宠得古灵精怪无法无天的,她最近迷上了看韩剧,逮着谁都叫欧巴。按道理来说我不能算她师兄,因为我是在聊胜于无对外招人的时候进来的,没正经跟老曲学过二胡。如果硬要排辈儿,我还要叫她一声师姐。但她老爱这么叫我,还屡教不改。
我掐着她的手腕子把手从我脸上拿开,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手机的铃声是不是你换的?”我问。
“怎么样,是不是时尚时尚最时尚?”她满脸得意,说完还扭了两下。
我有点无奈,把她从面前拨开。
“让开让开,我换衣服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冲我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这是场三国题材的网络游戏发布会,应天集团旗下的游戏公司作为主要运营商,自然也就主办了这场发布会。聊胜于无负责现场演奏开场曲和游戏主题曲。
老曲说其实原本是从香港请了更大的民乐团,但是人临时有变不能来,所以才勉强找了我们来顶包。
会场布置得相当有科技感,又兼具时代感,混搭的风格居然还挺和谐。舞台很大,正后方和左右两侧包括顶上都装有巨大的LED显示屏。台下的座位一眼望不到头,一排接一排,按一个普通游戏发布会的标准来说,这个阵仗已经是豪华配置了。台下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很多拿相机的,不知道是记者还是什么对着舞台上咔嚓直拍。
我坐在第二排靠近舞台中间的位置,曲绫站在我前面,吹竹笛。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粉色的莲花从裙摆一直开到腰上,把她那小身板称的玲珑有致的。
“师兄师兄,”她转过来叫我,涂了腮红的小脸红扑扑的。
“你看前面”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是第一排座位。
“你看那个中间的位置空了一个座怎么没人?”
曲绫第一次跟团出来演出,非常兴奋,看到什么都好奇。眼看就要开始了,我瞪着眼睛唬她,催促道
“不知道,你快转过去马上要开始了。”
“知道啦,凶死了。”
她冲我吐了吐舌头,脸上皱起来几条小细纹,像只不听话的小花猫。
灯光暗了下来,舞台上喷涌出的干冰渐渐把我们笼在了烟雾中。
开场曲演奏的中规中矩相安无事。一曲结束我回了化妆间换衣服,一会儿还有主题句。
可能是为了突显三国是非成败转头空的沧桑,编曲用了二胡作主奏。我虽说是高中毕业,三国这玩意儿我还是知道点儿的。老曲说我的二胡音色比较低沉沙哑,让我上。一开始我不干,说次点儿的二胡拉起来都是这个味儿,让别人拿我二胡一样可以。老曲气的要拿琴弓抽我,又舍不得,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怎么不开窍,有机会当角你不赶紧把握。
我明白老曲的私心。
乐团里数我最不听话,老是和他唱反调。但是他仍然偏爱我,希望我出人投地。
用老曲的话来说这叫“缘”。他说我拿着那把旧二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看着那把二胡,就像看见了多年不见的老友带着孙子来找他,要把孙子托付给他一样。
那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一点一点用手做成的。

老曲说这才是真正的二胡。
换上了主办方给我准备的衣服。黑色的修身长衫,上身有点像武术练功服,胸前是一排暗红色的盘扣,袖口用同样暗红色的带子一圈一圈缠紧。下摆很长到膝盖,黑色的裤子束进靴子里。
化妆的姐们儿把我拖到镜子面前,用发片把我的头发接长,束成一个高马尾。
弄完之后她十分得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长得挺帅,这么打扮很适合,就是表情有点凶。说完又捏了两下我的脸,啧了一声,说别老是凶神恶煞的,都不帅了。
曲绫溜了进来,见到我一愣,接着抱拳弓身一拜,“这位少侠不知从何而来,可有名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我听着她这不伦不类的话,眼角止不住的抽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最后憋不住笑了起来,转着圈看我。
“师兄你这是要上哪儿行侠仗义去啊哈哈哈哈哈。”
身边化妆的姐们儿脸都黑了。
照了照镜子,我已经不认识自己了。这尼玛哪是三国,三侠吧。
真是穷讲究。

工作人员来叫我,说差不多快上台了。
我拿起二胡走出化妆间,就这么遇见了贺天。
准确的来说是我单方面看见了他。
整个后台是一个环形的格局,长廊两侧分布着化妆间和休息室。
贺天从通道的一头就这么匆匆走过来。剪裁得体的风衣下西装革履,额前的刘海都梳到了脑后,露出跟我记忆中一样的锋利的五官。
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走在他前面,看样子是在引路,身后跟着个剪着干练短发的女人。
贺天身高腿长,走路带起的风把外套下摆吹的左右乱飞。短发女人跟不上他,只能加快步子,都快颠成小碎步了,乍一看有点像清宫剧里娘娘身边的太监。
一行三人就这样飞快的从我身边路过,往舞台方向走去。我心一跳,下意识把头偏朝一边,想躲过他们。
他应该没有看到我,就算看到我,我这副打扮他也不可能认出我来。就算认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我跟他毫无关系。
曲绫搭着我的肩膀从我身后探出头来,把我吓了一跳。
“师兄,刚刚那个,你看到了没有。”
“怎么?”我偏头看她。小丫头呆呆的盯着贺天走过去的方向,眼睛都看直了。
“据说他是应天集团的总裁。”听声音已经有点魔怔了,“好帅啊。。。原来童话里也不全是骗人的。”我:“。。。。。。”
“诶师兄,你说他来这里干什么?大老板不都只坐在家里数钱吗?”

我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她捂着头看我。

“少看点电视剧”

我他妈怎么知道他来干什么

?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找过来的工作人员带上了台。

 

 

 

原来那个空座是留给他的。

 

我在台上站好位,准备开始。贺天斜斜靠在位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这混蛋现在真是混的人模狗样的。虽然我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看来他真的没认出我来,我暗暗放下心。身后的流行乐队也准备就绪,一束光打在我身上,越来越亮。我起了个范儿,按下了琴弓。这个起范儿是老曲要求的,说你要上台表演,就得拿着范儿,这才有装逼的感觉。

 

老曲这老头儿简直了,难怪女儿会被他教成那样。

 

我闭上眼想着曲谱,鼓点渐渐响起,马上要进入这首曲子的第一个高潮部分了。本该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我却感觉阵阵发凉,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睁开眼,顺着感觉找过去,正对上了台下的贺天。

 

他整个人陷在黑暗里,唯独那一双狼眼,亮的出奇。他的目光直直看向我,像一把冒着寒气的利刃时时刻刻对准了我的脊梁骨。又回来了,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我刹那间乱了心神,手一抖按错了弦。好在身后电吉他的声音够大,我迅速调整重新跟上节奏。

 

难道他认出我来了?

 

不可能

 

到底为什么

 

我是真的怕他,这大概已经演变成我的一种本能了。

 

那个短发的女人走到他身边,两个人耳语了几句,那女人又匆匆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这曲结束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贺天的出现让我不得不再次面对自己喜欢他的事实,这种卑微的痛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既然无法面对,那就快逃。

 

 

 

入夜之后更冷了,我顶着寒风快步走向来时的地铁站。

 

下台来的时候老曲拦住我,两片山羊胡气的都快冲着眉毛了。我一看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赶紧开口:“按错弦了按错弦了,我知道,下回注意。”

 

“你还想有下回!”瘦老头儿像只发怒的公山羊,抬手作势要打我。

 

“哎我他妈说了注意了。我先走了啊,回见。”

 

说完我一溜烟跑了,身后传来老曲的大喊:“臭小子还有庆功宴呢!”

 

去他妈的庆功宴,跑还来不及呢。

 

从会场到地铁站走路大概十多分钟,其实我可以叫辆出租,但是我舍不得,我得攒钱换个宽敞点儿的地方住,也不用每天不是停水就是停电。

 

其实我抱着点儿侥幸,觉得已经从会场出来了,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所以当我回到租住的地方,看见贺天那混蛋好整以暇的坐在里面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侥幸心理,害死自己’。

 

 

 

这房子是老曲帮我找的,是那种老式的居民楼,外墙用青砖的那种,这样的房子在北京居然还没被拆真是祖上积德。小区里路灯昏暗,时好时坏。在四环找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也不容易,反正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计较什么安不安全,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

 

可能是建的早,设计的不科学,这楼常年背光,楼道里总是有股子霉味儿。灯是声控灯,不过就我多年住这里的经验来看,这灯估计得施法才能亮。

 

我摸黑上了五楼,像以前无数个演出回来的夜晚一样,拿钥匙开门,进去以后把琴箱从身上拿下来准备靠在墙角。

 

空气里夹杂着细微的烟味,我从不抽烟。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草’,迅速把手探到墙上,‘啪’的按亮了灯。

 

因为空间很小,我俩离得很近,10米以内。贺天就这么曲着一条长腿,坐在我那张小单人床上,抱着双臂,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他一副精英打扮,跟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我琴箱都来不及放下,转身几步跨到门边拉开门准备跑。身后一道劲风略过,贺天已经来到我身边。他伸出一只手一条缝儿的门‘砰’一声关上,另一只手用力把我按住,随即整个人压了上来把我死死的禁锢在门背上。

 

“跑什么!”他在我耳边狠狠问道。声音似乎没什么改变,还是那么欠揍。

 

我一边喘息一边‘嘶嘶’吸气。琴被卡在我和门中间,磕得我的胯骨生疼。

 

“这么怕我?恩?”

 

这混蛋好像发现我被琴箱卡住了,说着话还用力把我往门上按。我被他顶的又一阵吸气。

 

“你他妈……放手!”我在他怀里用力挣扎,手肘直往后顶。他‘啧’了一声抓着我的手按在门上,琴掉到了地上。

 

“没想到你居然把头发染成了黑色,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他不理会我,自顾自的说着话。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拉二胡。”

 

我心说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你的伤……”,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犹豫,“怎么样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了力气,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豺狗一样一阵疯咬。我挣开他,转身猛的一推。他应该也没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没有防备被我推得后退了几步,表情有点不知所措。

 

我靠着门喘气,盯着他的脸,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点,至少不这么狼狈。

 

“用不着您费心。五年了,就是颅骨骨折也早他妈该好了。”

 

为什么他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来找我。

 

当初把我打得半死的人是他,现在跑来关心我的人也是他。

 

内疚吗?不可能。他那时那种看杂碎一样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我承认自己喜欢他,我无法控制,这已经深入骨髓了。

 

但我也不下贱。

 

我握住门把手拉开门。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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